炉门君

不用LF了。屏蔽很煩,審核莫名其妙。AO3是個好東西。請善用。

A/Z/温斯顿之春/03

6.

别哭。

别哭了。

我说了别哭。

…嗯。

对方用轻微地鼻音回应他。

把眼泪擦一擦吧。

…呜嗯。

那人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。手套也忘了脱,结果糊了满脸的血。

他没忍住,拉了一下嘴角。

哈。

对方被他这一声惊地愣了一下。

哈…

诶诶诶诶诶你别笑别笑!!

说着那人赶紧过来检查他的绑带。手轻轻撩起他的衬衣就往里面探,谁知道对方抖的更厉害了。

别笑了啊,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?

他说我没想笑,你摸到我的腰了我忍不住。

啊对不起。对方喃喃地道着歉,手移到其它地方。

腋下也不行。很痒。

啊对不起。

肩胛骨也不行。

对不起。

腹部不行。

对不起…

你能不能不要总说对不起。

对不起…啊,抱歉。

这不是一个意思吗…

 

对方低着头没说话,重新坐回椅子上。眼眶通红。脸上沾着血污。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拷问,一般人都会觉得他才是被拷打的那个。

 

蝙蝠。

…不要叫我蝙蝠…

蝙蝠。

我说了不要…

我渴了。

对方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过来。递到他嘴边。他没让他喂,自己抬手接过了杯子。

你的手还好吗?

没什么问题,就是擦破皮。他咬着杯沿。

那个...

嗯?

我不想干了。

他抿了口水,房间里很安静,斯雷因说了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开口的打算,他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,脸上一片狼藉,像是鼓起了一口气把话丢了出来。

…。

…。

他瞥了他一眼,又把视线移开。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,里面半杯水轻微地摇荡着。

为什么?

…唔…

他把水杯往一边倾斜了一下。水面变成了椭圆。

…。

…太难受了…

还有呢?

…我不想…做这种事情,对方一边说着,一边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,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,我是个笨手笨脚的人,我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,打轻了,我怕会被怀疑,但是打重了,你又会很痛苦…果然这种事情…我想还是交给其他审讯官…

如果交给他们我就真的死定了。

…。

与其这样我宁愿自杀。

别…

他重新将被子立正握好。水面回到了正圆。

折磨我让你很不安吗?

…。

说话。

嗯…

为什么要不安?我又不是你的朋友,也不是你的爱人。我是个杀人犯。

不是的…

上次一审判决的时候,我听法官说了,我策划绑架你们的皇女,入侵指挥塔,利用皇女关闭ALDNOAH,伯爵赶来阻止,我杀了他,为了控制你,我又以皇女做交换,你试图营救,我又杀了皇女,然后我被你击中,现在关押在火星特别看护室017号病房,一审判我死刑,我想后面的两次也是一样。有什么不对吗?

对方没说话。

他感觉到杯子里的水温变低了。他用拇指摩挲着杯沿。

被放到我脑子里的那个东西,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?

…大概,要四个月之后。

终审是什么时候?

半年之后。

你们这里的死刑是什么样的?

斯雷因愣了一下。

他自顾自地喝了口水。

我是说,你们这里的死刑是什么样的?是枪决吗,还是注射?

大概,是流放吧。

这和终生监禁有区别吗?

我不清楚。对方轻声说。

他们又安静地坐了一段时间。这期间谁都没说话。他仰起头把最后一口水喝了。捏着空杯子发呆。

流放的话,似乎是把人装在太空舱里,像胶囊一样,通过高速管道推进到轨道之外。他忽然说,我问过一个警卫,他是这么告诉我的。

斯雷因沉默地听着,双手十指交叉握拳,松开又合拢。

那些死刑犯,后来都去了哪儿呢?

…。

看来对方真的一无所知。他想算了。他把杯子放到床头,这时候他听到斯雷因的声音。

 

我父亲说,他们偏离了轨道,就像那些碎裂的群星,到处流浪。没有一个星系会接纳他们,也没有一个星球愿意给他们降落。流放他们的人没有给他们目的地,他们也无法知道自己会漂游到什么地方。所以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漂游,有的人一头栽向太阳,有的人坠入黑洞,有的被行星的碎屑席卷碾压成粉末。

 

他说着,疲惫的闭上眼睛。

 

到最后他们成了连坟墓都没有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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